红了青杏绿了芭蕉

作者:sharehersex

【红了青杏绿了芭蕉】(一)

和沈萝走到一起,完全是命运的推手使然。

你有没有连着一个月,在一个很大的城市,连续三次在不同的场合见到同一 个让你印象深刻的陌生人?小概率事件,背后一定有上帝之手。第一次,我在新 华书店买了几本经济学的教辅书,和一个陌生的美女前后脚出门的时候警铃响了, 保安过来,让我和那个美女都打开包看看。看到她的第一眼,我第一个想法是这 个女孩肯定是某大款包养的二奶,明眸皓齿,长发披肩,有种令人窒息的清纯之 美。七八天后的第二次见面,是我去矿工日报见我的铁杆老友孙国昌,而她当时 正是孙国昌的实习生助手,当时我们俩只是觉得挺好玩,相互交换了手机号和姓 名,我记住了她的名字:沈萝。接着是十多天以后更为离奇的邂逅了,地点是在 师大附属医院的交费处。我在前,她在后,她左看右看认了半天,从后面拍拍我 的肩。后来她说,当时她就觉得这种巧合背后一定有种神秘的因素在左右着我们 俩的命运。我抱着她说:「老天让我们在一起的,谁能比老天更大?」

沈萝虽然出身贫寒,骨子里却有一股强烈的小资情结,俗称闷骚,这样的巧 合,她只能理解成一种宿命般的爱情。更何况我的条件对于很多在大城市里只身 奋斗的90后来说,还是相当吸引人的。年少多金,权贵家庭,本人长相也拿得 出手。热恋中的沈萝,甚至把我的离婚经历也当成是一种优点,觉得我脸上淡然 的表情也有一种特别打动她心灵的的沧桑之感。

她有一个特别的爱好,喜欢收集各种各样的小石头,从中学到现在,共收集 了一百多块,走到哪里都随身带着,把自己搞得像个地质学家。后来我去石头城 买了两万多块钱、各式各样的小石头送给她(加在一起的重量达80多斤!), 她连着一周的时间,只要一下班就狂奔回家,把玩这些石头到深夜。问她为什么, 她磕磕巴巴地说了一句很酸的话:从这些石头上可以看到时光的结晶。她还有一 种非常隐秘的爱好,在特别孤独的时候,想我而见不到我的时候,喜欢舔这些石 头。一次被我无意发现,她难堪得不行。

问她为什么,她也不说不上来。我笑着说,也许还能增加你体内的矿物质呢, 哪块石头味道好,我和你一块儿舔。

沈萝虽然天生丽质,走到什么地方都会招来无数男人带有雄性占有欲的炽烈 的眼光,但却是一个非常保守的女孩子,胆小,敏感,神经质,和男人多说一句 话,都会因莫名的紧张、而不是少女的羞涩而脸红。从刚刚发育的少女时期到现 在,收到陌生人和朋友、同学的小纸条、求爱信不知有多少,她几乎从来不看。

再好的异性朋友,只要向她发出求爱的信息,第二天她就会完全地拉开距离, 眼光直接省略,对话一句没有,连朋友也做不成!所有人都以为她找对象的标准 太高,从没有想过只是因为美女的内心对男性有种深刻的恐惧症,怕受到肉体和 精神的伤害。

我见过她父母之后,才隐隐猜到了一些原因:家暴。她父亲是一名矿工,酗 酒成性,下岗以前打她母亲还会有明确的原因,下岗以后,一切的暴力再不需要 借口。她弟弟小时候很聪明的,长得像她,也很秀气,就是在心理发育最关键的 少年时期被父亲暴烈的脾气吓坏了,长大成人以后整天都蔫蔫的,和任何人说话 都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直到沈萝认识了我,世界才向她打开了一扇光亮之门。

现在,我却这把扇门再次合上。仅仅出于一种残忍和不经的爱好。

有一天,在一个梦中,我看见沈萝当着我的面赤条条地和孙国昌搂在一起, 无比的刺激让我十年之后第一次梦遗了!

在梦里我看见沈萝雪白的玉体无力地向后仰着,一只胳膊还搂着孙国昌的头, 另一只胳膊搭着孙国昌的胳膊上。孙国昌慢条斯理地吻着她的耳后,腋窝,乳房, 两只手一刻也不闲着,轻轻地在沈萝的乳晕上划着圈,沈萝的乳头马上挺立起来, 然后孙国昌回头还腼腆地向我笑笑:对不起,老友,你还没尝过沈萝的乳头吗?

我替你先舔了。

醒来之后不到半小时,在一个疯狂念头的缠绕下,我手淫起来:如果沈萝的 第一次,跟楠楠一样,全部由另一个男人采摘,那该是一种多么极端的精神自虐 体验!我有些后悔让沈萝换工作,她曾不止一次地夸过孙国昌的优秀才华和端正 人品。

这个疯狂的念头像野草一样蔓延在我的心中,不,确切地说,像野火把我心 灵深处的激情点燃。只有淫妻,才能让我体验到内心深处最真实的爱情。和沈萝 仅有数次的亲吻-还没发展到舌吻,从来没有摸过她的乳头,私处,她对我而言, 就像一个圣女!

一个秋雨绵绵的晚上,沈萝生病了(她的身体一直不好,还有乙肝,是什么 非活动性什么什么的携带者),我去照料她,最后合衣睡在她的小床上。沈萝只 穿一件单衣,紧紧地抱着我,弄得我有些心猿意马,最后,我们睡在一个被窝里, 沈萝柔若无骨的腰肢,小而丰挺的乳房,修长匀称的大腿,以及处女特殊的体香, 让我几度难以自控。最后,沈萝让我缠得没有办法,几乎含着泪地苦苦哀求: 「阿陆,如果我不能在新婚之夜把我最宝贵的一切给我的丈夫,我的一生就毁了!

你这样的家庭,我不能确定他们会百之分百地接受我这样的寒门。求求你了…

…求求你了………」

「为什么?」我不明白的是她的话中透露出来的极度的恐惧,「我不明白。」

「你不会明白的,我爸爸如果知道我没结婚就跟别的男人睡了,他不仅会打 死我,还会打死我妈妈的,他经常骂,骂我妈妈是破鞋……还说我也是天生的贱 种……。早晚是给男人乱搞的货……」沈萝抽泣着。

在我充满爱意的安抚下,她在我的怀里沉沉睡去。我还没从震骇中恢复过来: 这是什么样的父亲!看着这朵从淤泥烂污中成长起来的纯洁明媚的莲花,我内心 里一个声音不断地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将来一定会给你幸福 的,可在这之前,可能还要走一些弯路啊!

我开始经常性地对着沈萝的照片打飞机:沈萝,你晶莹如玉的肌肤,早晚要 落满另一个男人的亲吻,翘挺的小屁股,肯定有一天,会毫无遮拦地向另一个男 人的分身撅起,你无比宝贵的初夜,一定也会被另一个男人采摘!你娇嫩细滑的 阴道,也会任由一只雄壮的肉棍出入,只有你内心深处的爱情,献给了我!有一 次,我还偷走了沈萝的内裤,对着内裤打飞机,我知道,我是沈萝生活的主宰者, 她将来某一条内裤上,一定会沾满另一个男人的精液!

我开始时不时地约孙国昌和沈萝一起出去玩,有一次在沈萝生病中,我还故 意托孙国昌照料她。有一天,我和孙国昌出去喝得半醉之时,我假装开玩笑地问: 如果没有我,你肯定会把沈萝吃了,是不是?孙国昌点头承认,在嫉妒之中半是 玩笑半是当真地哀叹道:「沈萝的美,怎么会专属你一人呢!你小子艳福不浅!」

我知道有戏,借着酒,盯着他的眼睛说:「这句话酒醒之后我绝不会承认: 早晚有一天,你不仅将是我们家的座上宾,也会成为我家沈萝床上佳宾!」

其实那时谁也没真醉,孙国昌的身体只是微微一颤,抬手打了我一巴掌: 「兄弟,你这话我可不敢接,接了我们俩的兄弟情就没了!」

我和孙国昌说是同学与朋友,但更多的是兄弟情份,这一点就不介绍了。

孙国昌知道我和张楠楠曾有过一段短暂的婚姻,但并不了解我和楠楠离婚的 真正原因。我终于把楠楠、王珏的故事和孙国昌讲了,也说了自己长久以来就不 断地内心发酵的淫妻欲望。不顾羞耻地倒出这一切,我有一种别样的酣畅,把真 实的自己彻底地解放出来吧!

听完我和楠楠的故事,孙国昌先是无比震憾,继而迷惑,然后变成多疑的脸 色,研究着我的表情,看我还是一脸的平和,他最终确认这是我最真实的内心表 达后,老半天没说话,抱着头想了一会,也不好意思看我,歪着脸看着他处,低 声说了一句:「我说这话你别以为我是出于私心或好色,如果你一定要往下走, 可能我是你最合适的人选。」

「好,我想这样安排……最近,我可能要回老家待上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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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初夏,我回到久别多年的老宅,半靠在床头看书,有些倦了,便抬头看 窗外。我父亲、母亲,没有一个留恋老宅,只有我自己,每次回老家,一定要回 到这个位于东郊河畔的旧宅,沉迷于一个又一个的如烟旧梦里。

老宅的邻居老孟家有一枝杏树,长得高高大大,隔着墙头在我的窗外形成一 道美丽的风景,经常牵动着我的视线。密密麻麻的核桃大的青杏,挤在浓浓的叶 子里,午后的阳光映得它们青翠欲滴。有一个树枝很不甘心缩在墙里,带着一枝 头的青杏探出墙来,有一个羞涩的青杏长得尤为诱人,青青的颜色中有一块朝夏 般的红晕,向我腼腆地微笑着,与我只尺之遥,触手可及。犹记否,那时青杏尚 小……

「沈萝,你是清纯的、干净的、表里如一的,有教养的好女孩,我不该让你 爱上我这样的人。一年的相识,相知,相恋,我自认为已经完全地了解了你,你 也应该自以为完全地了解了我。基本上正确,只差一丁点。」

我在给沈萝的信中这样写道。

「从统计学来看这个世界,虽然你可以把数字算到小数点以后多少位,但我 们还是只能掌握个大致,知道人群是怎么分类的,主流人群的偏好基本上是看电 影,吃海鲜,和所爱的人结婚,做爱。我爱你,这一点想来你不用怀疑,你也爱 我,所以我们应该按道理应该走进婚姻的圣洁的殿堂,相互占有对方的全部。但 总有少部分怪诞行为在数字中无法精准地反应出来,有人一吃海鲜就会死,有人 一碰味精就会抽搐。现在,你已经知道了我有这么变态的想法,那,你还会爱我 吗?如果不能接受,请绝对不要给我发信件。我们就这样分手吧。还有,如果你 不能接受,更不要给我打电话、发短信……否则,我会觉得很丢人。」

午后的世界一片寂静,喧闹的市声也彷佛突然消失。突然,手机响了起来, 吓了我一跳,我看着短信显示的号码,激动地无法呼吸。

「确认一下,那封混账信是你发的吗?还是别人的恶作剧?」

我犹豫了一下,回道:是。

沈萝那边过了半天才回了一句:「你让我震惊!!!」

我没回她。

过了一会,再来了一条:「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结?亲爱的老 板,我不想失去工作,更不想失去你,我的爱人,如果你真的爱我,如果你能跟 我解释清楚,我会考虑适度地满足你的愿望,在不影响婚姻稳定的前提下,但孙 国昌可不行,而且,我家里很穷,我的处女之身是我最好的嫁妆,请接受我的第 一次!」

我愣了一会,重重往事如烟如雾,狗血往事呼之欲出,再文艺和春秋的笔法, 你也能感受到故事的真实性不容质疑,相信我吧。虽说红杏出墙从本质上来说仍 是人民内部矛盾,不过切身体验之人仍会体验到毁天灭地的敌我仇恨。而最难计 算的是人性的复杂,舍就是得,但是在淫妻行为中你一定得到意料之外的东西。

【红了青杏绿了芭蕉】(二)

时间推回两年前,地点还是老宅。

母亲积极地给刚刚大学毕业的我安排相亲。在父母眼里我是一个散淡的平和 的孩子,谈过一次无疾而终的恋爱,如果他们不动手替我张罗,可能我会一辈子 一个人走下去。其实他们不知道,我曾经了一年的时间,才走出痛彻心肺的初恋 失利的阴影。

大二上学期,我开始追同班同学、兼我的老乡张楠楠。张楠楠的生日是11 月25日。在她生日那天晚上,我在学校后山,在满天星光下为她点燃生日蛋糕 (没有料到的是风很大,点了无数次都被风吹熄,楠楠乐得不行),并几次试着 握住楠楠的小手。但过了几天之后,没有任何原因,楠楠的态度有了大的退步。

12月份以后我就开始参加奥运会的一些活动,非常占用时间,当时整个学 习生活全乱了,老师找不到学生,同学找不到同学。大二下学期一开始,再见楠 楠时,她已经比较冷淡了。我还想再追求,一个叫王珏的家伙出现了。那次他来 看楠楠,找不到住处,楠楠对我称这是她家「亲威」,让他睡到我这个小老乡的 宿舍。王珏回去之前,我们三个还一起去百花山和姑子桥玩了一整天。我感觉王 珏和楠楠的态度比较亲密,还满腹疑惑,谁都能看出来他们俩不在一个层次上呀! 不死心的我,后来几次去约楠楠,楠楠都推辞了,直到最后一次,我在学校南门 一个小吃店吃面,回头看见坐在角落里的楠楠,依在他身边,甜蜜地吃着他夹到 嘴边的菜,才死了心。楠楠当时也看到了我,勉强地向我笑笑,王珏则向我投来 阴冷的目光。

心爱的楠楠被他人抢走是我成长的过程中一个关键性的转折点,那段时间我 甚至动过独身的想法-我太爱楠楠了。好在少年的心事也如浮云,云散云聚太多 不定,之后是整整一年多才走出低谷!但那张令我如痴如醉的如花笑靥,那个窈 窕迷人的修长身段,自习室里并肩的学习,月光下的漫步,磁石般相互吸引的心 灵……永远不再属于我了!

「你父亲在省里的局面已经大致初定,他有不少的战友,都旁敲侧击地打听 你有没有对象。」

我沉默。

「我年轻时正是很革命的年代,那个时候谁都不说门当户对,我也不太信这 个。」母亲一面唠叨着,一面不断地用鼻腔发出「空」「空」的声音。她这个坏 习惯可能是让父亲长年不和她在一起的原因。

「阿陆,有些话你可能现在还体会不出来,天底下所有的婚姻,对于双方来 说,都是一种漫长的折磨。如果双方地位很不平等,仇恨的种子就会萌芽。门不 当户不对,万一遇到一个白眼狼,得了便宜,心里还暗恨着你,将来还第一个坑 你。这种事太多了。」

母亲这话,让我马上想到了那个令我无比憎恶的情敌:王珏。从王珏我又想 起了自己夭折的初恋。突然想到了一句话:谁在年轻时没遇到过人渣啊……

「你父亲在省财政厅厅长的位置过渡一下,很快形势就会明朗,基本上很有 很长一段时间在省城工作。但我们俩都希望还是在老家给你找一个。将来也不要 到省城发展,在许津这边,很多人还是念着你父亲的好。」

听母亲的意思是让我在许津成家。

「好。」

「虽然你父亲有这样的位置,但可选择的范围并不大,最好是知根知底的, 有一个女孩子,她的家庭,我也反复地思量过,和我们家基本上比较般配。」

「长得如何?」我慢吞吞地问了一句。

「我拿照片来给你看。」母亲笑瞇瞇地从包里掏出两张照片。

头两分钟我都有些不敢相信,天旋地转的感觉!楠楠?!怎么会是她?!不 会是母亲在跟我开玩笑吧!

「张楠楠?」我将信将疑,「妈你逗我的吧?妈,这种事可不是开玩笑的!」

「你这孩子!楠楠那孩子挺好看的,我挺喜欢她的,长得大气,拿得出手。

张书记对你印象也很好。你们以前好像也走近过一段……」

母亲看我瞪大眼睛的反应,微微笑了起来。

「张书记听说你回来,明天要带着他女儿楠楠来看你。毕业之后你有半年多 没见过她了吧?」

第二天中午午饭后,楠楠和她父亲张书记来到我家。五年前他曾是我父亲的 下级,四年前我父亲官场蹉跎,被迫离开本市后,他就再也没有登过我家的门。

再见楠楠,我已经心态很冷静了,她也是大大方方的,说着场面上的话。反 正官场的生态相,无需多言,省财政厅厅长夫人和市委书记大人,唱着该唱的调, 说着该说的话,四只眼睛却不断地在我和楠楠之间瞄来瞄去。

楠楠他们家很奇怪,家事也是由父亲出面。

一会儿,他们便全都离开了,留下强作欢笑的她和内心焦躁的我。说不上多 长时间的冷场,还是我先打破了沉默。

「到我爸的书房去坐坐吧。」

在客厅,人总会说一些言不由衷的话。

「你和王珏?」进了书房,我拉开椅子请楠楠坐。

楠楠长叹一口气:「实在走不下去了……王珏主动提出来分手的。」

我从她的话里听出来,可能是外界的因素让他们不得不散了。张楠楠长得有 点像孙俪,只是脸形略偏窄一点。父亲仕途又异常顺利,所以从小就是众人眼中 的骄傲公主。王珏出身草根,也没什么好学历,记得他一开始好像是做机电销售, 后来又换作了医疗器材销售,然后又做工控产品的销售。我不知道这个淳厚外表 掩藏着勃勃野心的山民子弟是怎么迷惑了楠楠这样的名门闺秀,并获得她的青目, 虽然到了最后,在铁的现实面前还是撞得头破血流,心爱的情人有可能与我携手 走入洞房。

「你呢?大学四年暗恋你的女生可真不少,就没有定下来一个?」

我摇摇头:「出师未捷身先死,后来就懒得谈了。」

「对不起,我当时……」楠楠低下头。

「都是掀开的一页了。」

只要能再见到这张月亮般皎洁的笑脸,中间一些曲折又算得了什么?!

楠楠找了本书,安安静静地看了一会。我又拿了点饮料给她,自己也找了本 书,坐下来陪她看。大家脑子里都装了一堆的如烟往事,不知从何说起。

看了不到半小时左右,楠楠把书摊在膝上,伸了个懒腰:「不看书了-需要 找个借口吗?」

我向她眨巴下眼睛:「除了谈恋爱要找借口,其它还有什么事需要借口?」

她笑了,大一的时候我和她常常泡图书馆,楠楠的注意力集中时间很少能超 过半小时,一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找这个借口那个借口的,后来两人之间便常 用这句对白来逃避学习,看各类的杂书。

在对视中,两人荡漾的微笑化解了尴尬,四年同班同学,无数的往事可以追 忆,从叙旧到话今,从同学聊到师长,大学的雷人之事,令人暴笑的宿舍传奇, 楠楠是个快言快语的直性子,不像我温吞水的性格,书房里不时响起她发自肺腑 的欢畅笑声,连洒进小屋的阳光也格外的明亮,到我最后只能见缝插针地附声于 她,整个小屋成了她一个人声情并茂的talkingshow舞台,期间我去 给她倒水,她便追着我说,我则完全淹没在巨大的幸福之中,希望时间可以永远 定格在这一刻。

下午五点的时候,母亲打电话来,问我和楠楠谈得怎么样。我移开电话,低 声问楠楠:我妈问我和你谈得如何,我怎么回答?

楠楠做了个太极的手势,意思是随便拿点话糊弄一下。

我笑着道:「阴阳调和,琴瑟相济。」

楠楠红着脸追打我。我转身作出要逃的姿式,马上又收住了脚,一下子温香 软玉拥于怀中。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楠楠的脸,发现她的美可以具体到眉眼之间,有一种 腻到骨子里的妩媚,而鼻子、嘴巴和下巴则显出一种略偏阳刚的英气。不同于病 态的颓废之美,楠楠五官匀称,天庭饱满,青春的气息像春天的芳草,充满着无 限的灵气与生机。

近到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和体息,这时谁主动一点,就可以吻到对方的嘴, 这令楠楠非常不好意思,羞涩地垂下长长的眼睫。

「和你比比个子。你有多高?」我依依不舍地松开胳膊,问她。

楠楠微微退后一点,并偏过脸,本能地躲避着这种突如其来的亲密。

「1米67左右,过去和王珏在一起时,就不能穿跟鞋了。」说到后来,她 声音低下来。

我记忆中王珏个头好像不太高,长得黑瘦不过气力十足,眼睛里时常闪动着 桀嚣不驯的野性光芒,王珏,你这个山民的孩子,能和市委书记的女儿走进婚姻 中,实现你的如意算盘吗?可以想象你这几年肯定费尽了心思,虽然最终还是一 场空。我心里冷笑着。

「阿陆,可能你不知道,其实我第一次见你,就很喜欢你,但是那时候,我 爸是你爸的下级……」

记忆中初见楠楠的那一幕飞快地闪回:当时她爸爸刚来许津任职市长,还没 有安置好住处,先住在位于学工路的市政府招待所。我到招待所找父亲,父亲正 和楠楠的父亲张书记握手话别。父亲向张市长介绍我,张市长则指着趴在服务台 边上做作业的一个瘦瘦的小女孩道:「我女儿楠楠,也是今年要参加高考的。楠 楠,来,认识一下。叫符伯伯,符家哥哥。」小女孩只是抬起头来看看,咕哝了 两声,又埋头在功课中,给我印象也不太深刻。

后来我父亲说,这个张市长心思很细密,还没来许津,就了解到我们家的一 些情况:比如,我今年要参加高考,所以,他用了一个「也」字。

「是在学工路招待所的那一次吗?你当时只是抬头看了我那么一眼,连我的 样子也没看清吧?」我不太相信她的话。

「啊?」楠楠惊讶地拍着额头,格格地笑了起来:「不会吧!那次我可没印 象,那时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我以为第一次看你是在毕业典礼上,那次,你代 表全体毕业生发表讲话,好像刚刚洗完头吧,头发湿湿的,眼光也挺朦胧的,好 惹人爱呀!」

说到这里,楠楠意识到了什么,拿一只手摀住了漾着羞色的半边腮帮子,偏 着头,眼睛都不敢看我。

我情不自禁地用手轻轻地碰碰她粉嫩晶莹的脸颊,像面对一件极为珍贵的宋 瓷,生怕碰碎了它。

「反正,是我爱你在先的!」楠楠抬头看着天花板,琢磨了一会,再次正视 着我,「嗐,说就说了吧,都是好多年前的事,那时,我就是有种冲动,想上台 亲你一口。」

她敢恨敢爱的直爽性子也是我最爱的一类性格,心情激荡之下,我就想要索 吻,楠楠笑着跳到一边:「只能在我想亲的时候亲你,这都多少年过去了,现在 我是不想的!」

「上大学后,我一直以为你讨厌我呢……」

「我要讨厌你,会让你带我出去,给我过生日吗?其实,那天之后,我就想 和你认认真真地谈了,但是我和我妈妈说了以后,爸爸表示不同意,我挺不理解 的,妈跟我解释说,当时我爸说你父亲可能要出事……」

他们家真是现实呀!父亲以前曾是刘省长的秘书,大二的时候,刘省长被双 规了,父亲也被唤去调查取证什么的。之后父亲是整整三年的沉寂,政治生命几 乎走到头。

原来如此。但楠楠当时为什么会选择王珏呢?这一点我还是不能理解。

楠楠身材真没得说,上身穿一件淡灰色的纯棉半袖衫T恤,下身是一条咖啡 色的版裤,显得修长高挑,凹凸有致,触手处的丰柔完全不同于沈萝的纤细骨感 (没有穿越哦,后来比较的),让我的内心真正燃起对楠楠的占有欲望。同时, 我隐隐地怀着这样的担心:楠楠和王珏这几年,不知他有没有染指楠楠的肉体?

楠楠有没有将她宝贵的初夜保留给我?初时只是一个念头,后来越想越错乱。 几乎不敢正视楠楠含情的眼神。万一楠楠已经和他有过云雨合体,我该如何……

在家里待着有点闷,我和楠楠便走出去散会了步。老宅还是父亲在南江区做 区委书记的时候购置的,离市里有不短的距离,楠楠也是第一次来这一片。大片 的香樟、雪松、紫薇等在临江路与防洪堤之间郁郁葱葱地生长着,清新的空气和 树叶的味道令人陶然。

我们走到防洪堤上。楠楠一定是出于女人神秘的直觉,觉察到我内心涌动的 激情,再次红了脸:「和你这么熟,想一想,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有多少男人对你这样的美女有免疫力?反正我不是。」我笑着回答,轻轻 地拉起了楠楠的手,同时放肆地打量着楠楠修长苗条的身段。

楠楠轻轻地把手挣开,又推了我一把:「你大学那么老实原来是装的,还是 到了社会上学坏的?从来不知道你的嘴巴这么甜。」

「两者兼而有之,再说你也没给我机会呀,那时王珏就是你的全部,怎么还 会容得下一点空间?」我酸溜溜地说道。

楠楠低下了头,片刻之后她想起什么,拿出手机看:「天!」她发出一声轻 叫,「疯了……」

「王珏?」

楠楠扫了我一眼,没有回答,把手机调成响铃状态,然后重新装进包里。后 来我才知道,就在那天下午3点半以后,在绝望、嫉妒、愤怒、悲哀、仇恨等诸 种情绪的驱使下,王珏几乎每隔5分钟打一个电话给她。未接来电多到无法显示 了。

「如果我和你真得走到一起,我会包容你的一切。」我执着地拉起她的手。

看着楠楠翘挺浑圆的臀部,并得严丝合缝的修长双腿,脸上时不时泛起的潮 红羞色,我的希望被再次点燃:楠楠应该还是处女!

楠楠一怔,有些感动,双手也任由我握住了:「阿陆,说实话,我愁了好几 天了,都不知道怎么和你面对我和王珏的那一段!」

「你父母不接受王珏?你和他都这么长时间了,王珏人还是不错的,可惜 ……」

不要责怪我虚伪,虚伪所有官宦子弟在成长中学到的第一个技能。

「他们也是很矛盾的……王珏家和我们家之间有些故事……」

然后,她闭住了口,不想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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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我们开始了正式的约会,为婚姻而婚姻,再不需要什么多余的浪 漫借口。从一条大街走到另一条大街,双方身体时而贴近,时而分离。语言总是 说得恰到好处,我们不自觉地伪装成恋爱高手-其实真正的爱情不需要演戏,但 是我们那时还太年轻,以为有情饮水饱,却不知道人性的弱点正在前面的路上为 我们设置了重重陷阱。

在一个街口,楠楠指着最繁华的南市口西侧几幢霸气十足的高楼,冷笑道: 「在那边我们家有一处房子,南湖公园还有一处别墅,开发区我们家还有一处房 产,我妈却让我问王珏,结婚时他家里能出新房吗?呵呵,她真幽默。」

我沉默了一阵子:看来王珏和楠楠真得曾有过走进婚姻的考虑,会不会楠楠 已经和他同居了?这个可怕的念头在我的脑子里一闪而过,过了一会儿我才强笑 道:「我替王珏对这个幽默感到遗憾。你们不应该有这样的结局。」

楠楠瞟了我一眼:「噢,某人还真会说话,得了便宜卖个乖。你是不是很恨 他……」

说完,她自己脸就红了,低下头不安地拧着衣脚。

「大二那年,我选择了王珏,你是不是还怨恨我?」

我走上去,轻轻地抱了一下她,在她耳边说:「我宁愿要这样的大团圆结局。」

楠楠垂着头:「妈给我介绍了不少,但我都不想见,内心里多少还想再坚持 一下-坚持一下看看,跟王珏能不能有个结果,直到看见你,我才答应与他分手 的。」

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街上行人不多,暮夏的黄昏,空气中有弥漫着辨识不 出来的淡淡花香,我和楠楠手牵着手慢慢地走着。

「我们进展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我说完这句话,看楠楠的脸色微微有变, 忙补上一句:「我的意思是,遇上对的人,可能几分钟就会决定一生的安排了。」

楠楠轻笑一声:「那我再夸你一句吧,我一直挺喜欢你的眼晴,细长细长的, 像你妈。」

「我们双方都是这样的家庭,如果我们俩哪一方有勉强,最好不要再继续下 去,要不然大人们也会有些尴尬……所以,我能接受你,你能接受我吗?」我站 在她面前,双目直视着她。

楠楠有点受不了我火热的眼光,窘迫地低下头,也像是在认认真真地思考, 彷佛在考虑什么很重大的问题,艰难至极,我便转过脸,随意地打量着略有点陌 生的家乡风情。

「楠楠,那边有个咖啡馆,要不到里面喝点什么吧。」

楠楠点点头,随着我走进这间叫「锺」的咖啡屋。

多半个小时的时间,楠楠一直没有看我。只是低头品啜着一杯劣质的速溶咖 啡,间或扭头看着外面。

静默笼罩着我们。

楠楠皮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想去接,迟疑了一下,又把手缩了回来。

「你跟王珏现在还没有完全断,我猜是吧。」

「是王珏吧?干吗不接?也许他会很伤心的。」

「他……知道我在相亲,但不知道对象是你。」

「也许他想要问一下你相亲的结果呢。」

「问了又怎么样。」楠楠摸摸脸,老里老气地说道:「沧桑已经爬上我的脸, 我已经不能再等了。」

然后,她将娇盈的身子歪到沙发坐上,轻笑一声:「再说,你是最早令我心 动的呀。」

话是这么说,但我注意到她的眼睛一直在不安地眨巴。我理解此时持续的手 机铃声给她造成的压力,便走过去,打开她的皮包,掏出手机递给她:「还是接 吧。」

楠楠似乎有些下不了台,恶恨恨地将手机掐断,扔到地上,指着我:「就你 多事!……快四年了,他说断就断,我恨他!」

我坐到她身边,俯身捡起地上的手机,默不做声地搂住了她,楠楠扑到桌子 上,号啕大哭起来。

这个时候咖啡屋里只有我和她。看店的小姑娘看此情景,把音乐调得大了一 些,也走开了。

店里放得是钢琴曲《海边的祈祷》,这个曲子根本不适合做背景乐,太煽情 了。

「要不,你和王珏私奔吧。」我一面这样说着大仁大义的话,一面,贪婪地 用胳膊搂住了楠楠曼妙的腰身。王珏,你不要怪我这样搂着你最爱的女人,当时 是你把她硬生生地从我身边抢走的!

「哼,我妈说,和他结婚,会给我们的家族带来巨大的耻辱。再说,爱情可 以私奔,面包能一起跟着私奔吗?」

楠楠开始依在我怀里,哼了一声:「他们从来不会觉得,真正的耻辱是来自 于他们自己本人。风流女主播,已经开始登堂入室了,妈妈还得一忍再忍。」

我打断了她的话,这种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我和她还没有亲密到讨论父 母隐私的程度。再说,楠楠的平民意识太强了。

「想听听你和他的浪漫史,他是怎么俘虏你的芳心的?你上次说,他家和你 家……」

每次说到「他」这个字的时候,我心里就特别的难受,但是这个话题她可以 回避,我一定要问清楚。此外,心里也有一种难以道明的怪怪的感觉………

楠楠沉默了很长的时间,几次欲言又止。我心里则紧张到极点,说不清怕什 么。有一种恐惧,像可怕的阴影,潜伏在我心里,随时可以将我吞噬。

「不是的……高二的时候,我和几个同学一块儿出去玩,在山里遇到了山洪, 我落水了,有一个同学淹死了,我被当地一个女人救上来了,那个女人救完我以 后,再也无力游到岸边,淹死了。她是王珏的妈妈。」

「当时我家里给了他们家很多的回报,但是在我心里,我是欠王珏他们家一 条人命。」

我万万没有想到,楠楠的爱情故事竟然有这样的一个背景!

「大二的时候,他来找我,说考上省城的一所大专学校,就和我有了一些来 往,当时,当时,你正追求我,但是我无法拒绝他的追求,他因为我才失去了亲 爱的妈妈。再加上你父亲的因素………再说,他人也很上进,像他妈妈一样很正 直,」楠楠说道这儿,果断地收住了话,然后朝我一笑,「我知道你想说,感恩 不等同于爱情,我也知道,但我就是不能拒绝他,想用我的爱弥补他失去的母爱。」

楠楠太单纯,王珏很无耻,这是我的总结。

楠楠对王珏的正面评价我内心里更是不屑,她怎么会了解王珏这种底层挣扎 的小人物普遍存在的心灵扭曲呢?

楠楠抿着嘴的时候,脸部的线条格外迷人,感受到她的体温,我心思有些毛 糙,搂着她更紧了一些。

楠楠回过头看我,黑白分明的眸子中升腾起一些雾气:「阿陆,你们家很好, 你人也很好。」

「我人怎么好?」我小心翼翼用手指轻触着她的她的唇,内心充满了爱怜。

「你能包纳我和他的过去。而且也理解我。一般人可做不到这一点。」

「你和他有没有……做过爱?」

楠楠脸色一片粉红,显露出女生的娇羞。她看看四周无人,将嘴巴几乎贴到 我的耳边:「有过亲热,但没有给他全部,我只是再见他几次,但不再和他亲热, 可以吗?」

【红了青杏绿了芭蕉】(三)

我们俩几乎完全搂在一起,我的手感受着她丰盈酥软的胸脯,曼妙的腰身, 下体也硬了起来。楠楠肉色透明丝袜包裹着的玉腿修长浑圆,贴着我的腿,传来 的热乎乎的温度让我有一种强烈的冲动。

「小小的亲热我是可以容忍的。」

天知道为什么,这句话我脱口而出。内心里的魔鬼像我狞笑着,第一次释放 出一种超越我忍受极限的快感激素!

此时,楠楠的哀伤早已被我的甜言蜜语完全冲走:「阿陆,你就会说便宜话!

真要这样,你还可能爱上我吗?!」

「嗯……你和他怎么亲热,和我也要怎么亲热。」

「啊!你们男生……真无耻……」

我搂着她试图吻她,楠楠一把推开我,拎着包跑开前还笑道:「精虫上脑了 吧,可是你说的,节奏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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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毕业时父亲就帮我找到了一份很好的工作,但我完全没有感觉,总觉得提 不起劲头。也许是因为专业太不对口。既然父母大人都希望我回老家许津,我就 找了一天,溜回省城,把工作给辞了。往返的一路上,一直听着2PAC的唱碟, 这个家伙待在监狱中的时间和他泡在录音棚中的时间一样多,不屈服于任何精致 的谎言。最后却死于枪击。所有的天才歌手都要以暴烈的方式结束在人世的一切 吗?」我会摧毁你所碰触过的一切事物,一起玩个游戏吧,兄弟……」

在回去的路上,我跟楠楠通了很长时间的电话。先是聊工作,再聊八卦,不 知怎么地,话题再次纠结于王珏。听她诉说王珏这些天来的绝望与自抱自弃,我 内心里体验着一种特别的快感,当然,也有些微的同情。他人就是地狱。我的存 在,是王珏的地狱。同时,王珏的存在,也是我的地狱。仇恨的黑色火焰,蜿蜒 地燃烧着两个男人的心中,恐怕最长袖善舞的女人,居间自处也非常头疼吧。三 个月前,楠楠的父亲母亲发现了楠楠隐瞒了这段长达四年的恋爱,可以想象有多 么愤怒。「该赔的早赔了!」,「砍秋头的(我们当地的骂人话)!」,「想攀 龙附凤,也不看看自身的条件!」,这是她妈妈的痛斥,「哼,心术不正!」, 则是她父亲极力隐忍下的评论。

楠楠电话里跟我说:「妈妈问,我和你谈得怎么样。我说,我挺喜欢你的。

她就问我,这个夏天能不能结婚。你那边怎么说?」

「异地婚姻多数没有好结果,所以我为了爱情,决定回老家了。」

楠楠在电话那头轻笑道:「担心我呀!」

「是啊,王珏还在许津市,我是鸠占鹊巢,当然怕鹊回来。」

「他才是鸠占鹊巢呢,哼!本来我们是要走到一起的。」

大一时楠楠知道我一个动漫社团之后,也跟着报了,那时我就有些感觉。后 来一向对动漫不感兴趣的她,居然慢慢喜欢上了动漫,她画的卡通女孩都灵气十 足,在展示时还有人打听卖不卖(当时我们大学第一次cosplay就是我们 社团做起来的哟)。大二上学期时我和她的关系越来越近,当时社团的副社长追 楠楠不成,还散出风说楠楠参加动漫社团动机不纯,其实是为了追我。

停顿片刻,楠楠语调低促,有点不胜其烦的样子:「昨天晚上我见完你后, 他非要见我一面,然后……他就要和我做爱………」

我的心格登一下,分身一下子翘了起来。

「我当然没同意……不过,他确实很伤心……」

「楠楠,我不知该说什么了……」

我的心情非常激荡,下了高速路,开始抽起烟来。如果当时她同意了……想 到这里,我的下体竟然硬了起来!心中的酸涩,混和着莫名的一种自虐情结,发 生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反应:楠楠的玉体上,肯定无一处没有被他玩弄和蹂躏过, 而我还一点也没有碰过!楠楠丰满雪白的椒乳,肯定沾过他的口水,楠楠下体美 妙神圣的私处,也曾经为他流过爱液,她的初吻,她的高潮,全被他掠夺走了, 他还要楠楠的初夜!我的未婚妻的初夜!!

「他状态很不对,我担心他要出事,你知道,他过去一直很努力的!他说过, 为了我,哪怕累死拚死,只要能和我走到一起,他都乐意!他和你不同,他每前 进一步的脚印,都带着血和汗!」

「这四年,你很爱他吗?」

电话那头半天没有声音,我喂了一声,那电话那头传来一句平静的回答: 「虽然他是利用我性格中的弱点,以母亲的换命之德换来我的爱的,但是,和他 的爱情,确实曾是我最珍惜的一切。」

「现在呢,还爱?对不起,我不该逼问你,但是……我确实很想知道。」

电话那头长时间的沉默,其实是一个很明确的回答。

「算了,楠,不问了,不管怎样,不要勉强你自己,这样,我会更伤心的。」

我其实已经伤心的不行了。但好不容易老天爷才把她送回我的身边,我怎么 可能再放她走呢?楠楠是真实的,她真实的爱情,虽然分了一半给了别人,但总 是好过很多咫尺天涯的同床异梦吧。我父母常年相互藏猫猫,婚姻对于他们来说, 就是维持一个尽可能远的物理距离。

「楠楠,你想过将来吗?」

「阿陆,我这个人可能跟别人不一样,我觉得命运是不可捉摸的,我们面前, 每一天,似乎都摆着很多的选择,但是,我们可以选的,只有有限的几种组合, 或者先吃饭,再看戏,再睡觉,再工作,或是倒过来,ABCD,ADCB,等 等,我们自以为可以操控自己的生活,在选择中体现自己的意志,实际上呢?」

「是啊……实际上呢?」我有些晕了。

「不是的!」

「即使有限的这几种,也不是的?」

「对!我可以选你,也可以选他,但是,实际上,我能选的就是你。我的命 运,在我面前织了一张细密的网,既然一切都由不得我,索性,我就不选了,明 天的事,说到哪儿算哪儿,嘿嘿,我比你聪明吧!」楠楠自以为解开了眼前的这 团迷局,一下子开心起来。

我暗自长叹一声:女人玩哲学,真是长聪明!

「他……他想见你。我没同意。」

「我觉得可以啊,男人之间,有些事,反而更能说得开。」

这一点提醒了我,我确实需要和王珏见个面,他可以一进再进,但我不能没 有一个底限。

楠楠沉吟了一会儿,半开玩笑地说道:「好吧。那你们双方见面之前,我要 搜一下身,什么刀子剪子硫酸的,可都是违禁物品。双方可以动拳头,但不得见 红,不得用内功。」

「好吧。那回去以后,你来安排?」

「我在场,会不会不好呢?我坐得离你近些,他会吃醋,离他近些,你会吃 醋,你可以没有我,还会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官少,他没有我,就一无所有 了。有一次,他甚至用含糊的语言说了一些古怪的话,让我联想到他会自杀的话 ……」

那一刻,我真的很恨王珏。在这个世道,男人的苦情,是一文不值的。但是 换成是我,可能同样也很绝望。听出来楠楠的牵挂,现在还有一大半在他身上, 这时,我竟然想到,哪怕是她把身子全给了他,也好过她把全部的心思给了他。

「他对我的存在呢?」

楠楠又是过了半天,才幽幽地说道:「事实上他很疯狂,我告诉他相亲的对 像是你了,他一度失去理智!我也不知道如何让他冷静下来。他又后悔提出分手, 疯狂地要我的身子。可我现在马上要和你结成夫妻了呀……」

近四年的时间,两人还没有云雨欢爱,可能双方都这对段爱情能否走进婚姻 持有怀疑,这种长期的不安感肯定令他们俩的爱情一直笼罩着一层灰暗吧。绝望 中的楠楠在无比纠结的内心矛盾中抽泣了起来。大三开学的时候我和王珏还有一 段故事,不知他有没有和楠楠说起过。我当时的死党孙国昌看不惯这个不知从哪 里冒出来的怪胎从我手中抢过楠楠,在他去食堂打饭的时候寻衅揍了他一顿。而 后我还傻乎乎去拉架,理所当然地被他视为幕后元凶。

我抬头无语望苍天,飞鸟的影子一掠而过,大地寂静无声。

「可能你得办法让他振奋起来吧,否则,我既使和你走进婚姻,你的心也不 能全给我。」

「你真好!我本来不打算和他再次一次面了,但是,你不知道,他这几年为 我付出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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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感觉到我那一段时间心情不是很好,不知所以,问我和张楠楠谈恋爱进 展如何。

我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讲起,但也不希望她很乐观地对待这事,便回了一句类 似于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之类的话。母亲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直愣愣地 问我:「我听人说那楠楠孩子好像大学的时候还玩了一个对象,是不是还没分开?」

小地方真是藏不住事。我矢口否认:「你听谁说的!你也太多心了,我的意 思是,……我们才刚刚谈没几天,怎么也浪漫一段时间再说呀!」

母亲笑了,说你就是爱玩。

她刚刚在许津开了一家工程公司,楠楠父亲对她的生意应该多有照料,两家 走到一起是最理想的结果。

我没想到晚饭后母亲马上就和楠楠爸爸打了个电话,大意是我们阿陆很喜欢 楠楠,她本人也很喜欢,不论什么原因,要是楠楠不能嫁到我们家,她也会认她 当干女儿的。然后又说本来想在许津好好做的,但父亲那边没人照顾也不行。第 二天楠楠妈妈就打电话来约我和母亲上她家去,母亲找了个借口婉拒了。听电话 那头,楠楠妈妈连声说,楠楠还小,有不懂事的地方让我多宽待点,她也会在楠 楠嫁入我们家之前再好好管教。

我后悔当时为什么说这样一句。想来想去,还是在和楠楠见面时把这事和她 说了。

楠楠听我的转述,却不太当回事:「你妈妈说的没什么呀,再说,我和王珏 真得已经分开了,现在只是见个面通个话,可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她不知道政治人物放个屁都要绕几个弯,永远是话外有话的,只好劝她: 「你以为千万不要在家里和他打电话。」

楠楠扑到我的怀里,腻歪着:「老公,你真好。如果他要来电话,我就假装 是你的电话。」

楠楠后面那句话勾起我的醋意:「你6号的晚上去他家,好像一共待了两个 多小时吧。」

楠楠红了脸:「只是给他洗了衣服,吃了一顿饭,没做别的呀!这两年他的 衣服都是我帮他洗的。」

我盯着她的眼睛,悻悻然地问道:「看着我,说,你们有没有拥抱?」

「拥抱也不能了?」楠楠心虚了,不敢看我锐利的眼神,「………老公,那 我错了……」

她一面说着,一面身子要往后缩,却让我紧紧地抱住:「亲吻有没有?」

楠楠喘着气,火辣辣的眼神看着我:「有!」

「除了亲吻,还有别的吗?」

楠楠的眼神中也带上了一丝情欲的火热,混和着挑逗般的戏谑和无限的爱怜: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我和他很清白的啦!」楠楠突然一副嬉皮笑脸的女阿飞 的样子,「阿陆呀……你为什么………下面硬了?很激动呀?」

我不敢大方承认,一是不好意思,二是有一种说不清的隐隐期待,希望楠楠 能主动告诉我一些更刺激的事情。同时,楠楠这种态度也令我有种欲哭无泪的感 觉。

楠楠突然吻了我一口。

「这个吻有什么借口吗?」

楠楠深深地看着我:「阿陆,我好喜欢你。你比他更让我心生爱意。」

这句话让我美得不行。

但楠楠接下来的一句话又让我掉入冰窟:「我说了你可别生气,有几次我们 都已经箭在弦上了……他怕我们最终走不到一起,还是没有占有我。我如果太绝 情,会彻底毁了他。

悲愤交加、一片苦情的楠楠举着双手,似乎正想责问苍天,却瞄到我像霜打 了的茄子一样,一下子泄了气。

「王珏真得好可怜。」

「行,那你也必须给我足够的甜头。」

我将手直接地探进淡黄色的雪纺上衣中,慢慢地探索着雪白乳沟间的无限春 光。

楠楠一开始只是捂着嘴想笑的样子,没摸到乳头前她还一度笑场:「你样子 好坏呀!」

当我捉住她两粒乳头,一手一只开始玩弄起来,楠楠气息一紧,马上收住了 笑声。

楠楠非常敏感,只是挑逗也没一两分钟,玉石般的乳头便高高地翘起来,楠 楠彷佛失去了力气,软绵绵地都靠在我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搂着我的脖子。不得 不说,征服高个子美女更有成就感。

「你最近还要再见他吗?」

「他约了我,明天晚上。晚上是不是不好?」

楠楠的声音中含着媚意,让我听出来一丝不祥-但脑海里一些香艳的联想又 让我异常亢奋。

「随他吧。不过,下次再见面前,不能穿这么好看的衣服。」

「我就穿一件最普通的体恤,一条短裤,行吗?」

「短裤……」

我沉吟着。楠楠下身穿一件下身是一件及膝的银灰色短裙,黑色的丝袜包裹 着修长圆润的大腿,脚上穿一双低跟的凉鞋,一只已经蹭掉了,一只性感的小脚 在黑丝中显得无比诱人。如果穿了短裤,楠楠两条雪白的大腿……

我正纠结无比,楠楠在一边却没心没肺地狂笑起来!

「你他妈的!」我彻底崩溃了,发狂似地要脱她的短裙。

楠楠讨饶:「大哥,大哥,妹子身子不行呢,今天妹子不接客!」

这番话让我彻底石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今天第几天?」

「刚来的!所以,你放心吧!」

楠楠看我有些扫兴,笑着转变了话题:「妈老催我,让我带着你尽快上门, 毛脚女婿要有点自觉性和主动性哟!」

【红了青杏绿了芭蕉】(四)

第二天我便拎着大包小包的,去了楠楠家一次,一直等他爸到晚上七点多。

他爸的秘书毛聪在晚饭后回过来一次,来取一份文件,说今天张书记晚上要 接待中央下来的一个部级领导,可能很晚才回来。他走之前匆匆扒了两口剩饭, 一边吃着饭还一边和我客套着。天下所有的领导秘书彷佛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们一定能在三分钟的时间内和值得交往的对象混个熟络,一定经常吃领导家的 剩饭,还有,一定表现得比领导本人还忙于工作。

他走之后不到二十分钟,就有一个油头粉面的中年商人借故登门,楠楠妈便 介绍我,称我是楠楠的朋友。那人假装还左右端详一下,笑着问:「怎么像是符 省长的公子?」

楠楠妈妈笑而不答。那人便讪笑着对我说,符省长是从我们市出来的,当上 省长肯定要多关照老家发展云云。

楠楠妈便扭脸看着我。

我内心挺烦官场这一套,但是场面上的一套不是你说不想搭理就可以不搭理 的:「叔叔,我大学刚毕业,不能说还是小孩子了,但爸爸妈妈从不让我知道多 一点他们工作的事情,不过,我也从内心里希望爸爸无论在任何位置上都能多倾 斜一下家乡,一是我也要回来为家乡发展做贡献了,二是别人我倒无所谓,楠楠 要是不答应,我的麻烦可就大了!」

楠楠听到这儿,便得意地扬扬脸,拿筷子点着我:「孺子可教也」。楠楠妈 妈则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那人和楠楠妈妈飞快地对了一下眼神,便递给我一张名片:许津市路桥公司 总经理刘大元。楠楠妈笑着说道:「这可是许津市的大财神,人傻、钱多、爱交 朋友,阿陆,你妈妈的公司不是刚成立吗?要缺钱,找他要!没项目,也找他要!

他手上全是大项目!」

「张书记信任我,把206国道南路改造这么大的工程交给我来负责,但是 到哪儿找一家最优秀的合作方?这都已经成了我的心病了!这块肥肉香是香,但 围着转的都是本地的一些绿头苍蝇,要么资质不够,要么实力一般,据我了解, 还就是老秋(我妈妈姓秋)的工程公司各方面硬件最强!要是她愿意出手帮我, 我就是不赚钱也乐意!」

楠楠妈妈便一拍手:「没想到我这样的废人还能牵个线!老刘,下周找一天 我带你到符省长家里坐坐,阿陆,你看看你妈妈下周什么时候有时间。」

楠楠说她爸妈做梦都想不到我和她最后能走到谈婚论嫁的这一步,一是觉得 这个从来都不省心的闺女这次可以不丢他们的脸了,二是她爸在我父亲落难时曾 经远远避开,解开这个疙瘩就靠着和我们家联姻了。

当天晚上我待到八点多,告辞离开时,楠楠送我出来。我知道楠楠会借这个 机会去看看王珏,心里有些酸酸的,但还隐隐有一种期待。

楠楠今天穿了一件印满绚丽的彩色格子的长款连衣裙,暮夏的夜色有些微凉, 外面还披了一件镂空的小马甲,她的个子本来就挺高,铆钉宽腰带的系位把下半 身的比例拉得更长,显出一身清纯的淑女气质。

楠楠好像没有觉察我在欣赏她,拖着腿走了七八步,突然好像失去了全身的 力气,然后便蹲在马路边上哭了起来。

「怎么了?」

楠楠仰起头,满脸的泪水让我震惊。我隐隐猜到什么,也不多说,只是将手 帕递给她。

过了好一会儿,楠楠平静下来,这才意识到什么,抬起头,怯怯地瞟了我一 眼:「王珏他做梦都想着这一天……他太天真了!」

我看着楠楠,有一瞬间觉得她离我足有半个银河系那么遥远!

看来楠楠自以为可以放下旧情,和我开始新的一段,完全只是她自己骗自己 的一厢情愿!她只是同情王珏吗?我太高估自己的魅力,太低估他们三年多的恋 情的深厚了!

看到我怔怔的,仅凭女性的直觉,楠楠一下子害怕起来,她顾不得擦眼泪, 摇着我的手,拚命地讨好我:「你是不是生气了?阿陆,别生气了,王珏和你比 算什么,让他坐着自行车上哭吧,你在我的宝马车里笑!阿陆,我刚才失态,只 是……可怜他,一点都不爱他的!」

「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是的……不是的!」楠楠看着我,声音和身子都在微微颤抖着。

虽然当年这个意气风发、古灵精怪的女孩子在现实的胁迫下不得不脱去天使

披着圣光的五彩羽翅,并将在众人齐声的祝福中披着婚纱和我走进婚姻中, 但记忆能像烟头一样说掐灭就掐灭吗?带着这么深的隐痛一路走下去,我们的婚 姻真有可能会在某一天拐弯走向一条岔路,从此幸福生活便会成为束缚自由的枷 锁,朝夕相处的爱侣比不过路边的流浪汉,你侬我侬的深情也将会被暗藏于心中 的思念所冲走。

我强笑一下,宽慰她道:「楠楠,其实你要面对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的内 心。有些心结,慢慢地解开吧,解不下,也许就是前生的夙缘未了,解得开,也 并不意味着你心性决绝,因为此一时彼一时,情随境转,悲哀并不一定像你预料 的那样深刻和无法摆脱。」

看我不但不生气还安慰她,楠楠这才略微放松了一点,仰头长吁一口气,看 着寥廓的夜空,像是自言自语:「我们都要学会乐观和勇敢。嗯,我很勇敢,敢 于面对最复杂的情感纠缠!」

那张被凄婉的泪水所打湿的美丽容颜,在星空下雪白的有些惨淡。

爱慕与怜惜之外,我内心的堤防终于被一种强烈的情绪冲破,只要楠楠不再 伤心,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是让那个一心只想得到楠楠身子的禽兽一逞淫欲 ……

想到这里,我沉声说道:「楠楠,我想明白了,我们以为爱情是最重要的, 其实,不是,还有一样东西比爱情更重要,就是人性。爱情和人性冲突时,越开 明的社会,越给人性更多的空间。」

楠楠听明白了我的意思,扑到我的怀里:「仅宽容这一点,王珏就远比不上 你。」

楠楠把头靠在我的肩上,借着自嘲,掩着羞意,悄悄地说道:「很多男人都 说现在的婚姻制度是毁灭人性的,不能一夫二妻,今天本姑娘现在也体会到了。」

「喂,你说的不会是一妻二夫吧?」

楠楠羞意大盛,使劲捅了我一下:「只许楠楠放火,不许阿陆出声!」

我拭去她脸上残留的泪花,楠楠的心中好像盛不下这么多的欢喜,在我怀里 腻腻地蹭着:「老公最好!」

「我送你去吧。」

楠楠羞涩地钻进我的怀里。

一路上,我们俩各怀鬼胎,谁都没说话。

王珏家住在老化工厂一栋建于八十年代的宿舍楼上。这一片我还是第一次来, 有些路段都没有路灯。黑暗中,我能听到楠楠激动的心跳声。

「阿陆!」临下车前,楠楠双手握着我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像个虔诚的教 徒。

「嗯?」

「今天晚上……。」她的声音低得如同蚊蚁之声,「他可能还会和我亲热一 会儿……」

「我等你?」

楠楠把脸埋在胸前,语句断续:「那每一分钟……对你……岂不是煎熬?你 还是回去吧。」

「这边这么黑,会不安全的。」

「他会送我的。」

这时手机响了。一声紧似一声,如同催命之铃!

楠楠扑上来吻我。当楠楠主动地将她嫩滑的小舌头渡进我的嘴里,我知道, 无论付出多么沉重的代价,我不能失去她!我知道,再过片刻,这只鲜嫩的小舌 头就要被别人品尝,香滑的津液就要渡进他人的嘴里,清纯雪白的娇胴就要在主 动的宽衣解带之后,任他压在身下百般欺凌,甚至为他流出爱液……

楠楠掐断他的电话,握着我的分身,轻轻地揉了一会儿。

在黑暗中,她黑白分明、清澈晶莹的双眸闪动着无限的爱怜:「我的身子只 是再给那个家伙占点便宜,我的心永远属于你。」

「……有点舍不得。」

我的手隔着裙子停在她温热的大腿中间,心里知道,再过一会儿,楠楠会毫 无保留地把衣裙解开,那双完美无瑕、丰满修长的玉腿肯定会和他的腿无间隙地 交缠在一起……一阵撕心裂肺的心痛之后,接踵而来的是一阵异常的亢奋与焦躁。

「能不能不脱下裙子和内裤……」我心里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楠楠娇声回答:「我才刚来呢,内裤肯定不会脱的,裙子嘛,如果我自己脱 的,我会罚自己,三天不见你,如果是他,人家……也只能由着他了。」

不得不说,楠楠这句话在我的内心激起情欲的惊天骇浪!

「为什么三天不见面?」我的脑袋已经有些转不动了。

「我希望你在婚前好好想想,能不能接受我有一个情人。」

楠楠的意思这下我也清楚了,她会在婚后还和王珏保持特别的关系。

接着,楠楠又用甜得发腻的声音问我:「老公呀,你希望是我自己脱的呢, 还是他脱的?」

「你自己脱的。」我的声音不像是自己发出来的。这真的是即将发生的现实 场景吗?小精灵般清纯可人的未婚妻向另一个男人主动地宽衣解带……

「嗯,」楠楠点点头,亮亮的眸子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老公,那人家就 要去约会了,你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你……你一会儿好好享受他的爱抚,不用顾虑我。」

楠楠又深情地看了我一会儿,下了车。

【红了青杏绿了芭蕉】(五)

楠楠下了车以后,我并没有马上关上车门,只是目送着她的离去。在这一剎 那,我的情绪急转直下,痛彻心肺的感觉让我一下子明白了,现实生活中面对这 种事情,在异样的快感刺激中,痛是占到90% 的最主要感觉!

我甚至有种黑暗的心理,希望楠楠在行走中突然倒毙……二十三岁的生命, 第一次没有任何情感的铺垫,泪水夺眶而出!

楠楠低着头慢慢向前走,边走还边唱着:

「我并没有醉,只是心儿碎!

开放的花蕊,你怎么也流泪!」

楠楠的声音又亮又脆,调门却不太准。而且她和别的女孩不一样,只爱唱一 些非常老的歌儿。上大学时我才知道她最爱听的居然是邓丽君、高胜美的歌,也 曾和她把无数老掉牙的歌儿复习了一遍又一遍。不知她和王珏好上后,是不是也 和他一起听那些已经快被时代遗忘的动听的老歌,还是她已经被他改变了许多 ……

「我的思念,是不可触摸的网………」

记忆深处彷佛又传来楠楠清亮的走了调的歌声,晃着穿白袜的小脚,洁白的 衬衣,鼓鼓的胸前挂着亮亮的团徽,闪电般闪避的羞涩目光,都已在时光的大河 中沉淀到最深处,无人惦记也无人打扰,河面上千帆划过说不尽的繁华热闹,又 是另一类情事了。

看楠楠已经走到楼道口,我拭去泪水,轻轻地关上车门,正要打算离开,楠 楠停住了脚步,犹豫地回头看我,然后又飞快地跑了回来。

「怎么了?」我放下车窗。

楠楠递给我一封信,沉吟着说道:「这封信本来我想再过几天给你的,但是, 我怕你今天晚上很难受,可能你看了这封信,就不会太伤心了。」

是王珏给我写的信!看楠楠的脸色挺郑重的,我接过这封信,只用大拇指和 食指轻轻地捏着,也许是出于一种本能的厌恶感吧。

楠楠还是站在原地没动。

「我怕……」

「怕什么?怕他吃了你?」我冷笑一声。

「去!就凭他?我想给他他才敢要!」楠楠只是牵动嘴角一笑,目光随即再 次黯淡下来:「人家怕你再不理我。大帅哥,你还会爱我吗?」

「……三天之内,如果我不给你打电话,我们就算了,好不好?」我这句话 统共没几个字,一开始还气汹汹的,说到最后三个字,语气虚弱得变成恳求句了。

楠楠惊奇地看看我:「哟!来真的啊?我要不返回来看你也没这么多事了 ……也好,随你,说好了,分手不带退聘礼的啊,那对熊掌我打算让妈找人做红 煨熊掌。拜!」

没走了两步又气冲冲跑回来,拿指头指指我,压低了声音:「就你这小样 ……敢不理我,本姑娘马上把身子给他,让他吃得一口不剩,信不信你!」

我们足足有三天没有联系。这三天,我也没有出门,谁把思念形容为野草, 真得很恰当,野草生长的时候会吸光地力,野草蔓长的时候会百无禁忌,野草严 密地透不进一点风,绞杀一切生机!

几次我的手指停在手机的确定键上,知道一按下去,人格和尊严将输得干干 净净,却还是没有鼓足勇气走进快感与痛感并存的激情生活。

楠楠回老家当中学老师,带初一班主任,平时还得上班,我呆在家里没事做, 为了逃避这种灰暗和悲哀的思念,穷极无聊,便找出大学里几本重要的专业书认 真地翻看了一遍。省国金公司虽然金银满钵,但我还是喜欢自己的传媒专业。父 亲还没时间管我的工作,母亲正忙着和刘大元签一个一个多亿的工程项目,家里 走马灯样的一路接一路的客人闹得我头晕脑涨,便再次回头老宅躲清静。

王珏的信我始终没敢打开。我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字眼,也许是怕他提及与 楠楠爱情四年的长跑吧。我内心清楚,他没能和楠楠走到一起,并不是因为感情 本身出了问题,只是因为家庭的反对、阶级的差异、社会的不公正,如果换位处 之,绝望和无奈可能会让我彻底沉沦。

这几天我终于有时间好好地看了看本地电视台的节目,那个叫春天的主持人 牵动着我的视线和电视遥控器。春天是我们学校边上的西华大学传播系09级毕 业生,在08年6月份的时候曾和我一起主持过大地震的义演晚会-那时楠楠已 经和王珏好上了,幸亏楠楠没在上大学时认识春天,否则她肯定要崩溃掉:这个 一笑起来眼睛就像弯弯柳叶一样柔美的师姐,怎么会成为楠楠父亲的情人?而且 还像楠楠说的,当二奶还能登堂入室?记忆中,虽然只和春天打过几天的交道, 但是觉得她是一个外圆内方、很有原则的女孩啊!

那一晚,我还是第一次面对着成千上万人,上台前一个小时,春天让我拚命 地想一些可能会把自己搞得很紧张的往事,这是她跟我分享的不怯场经验。

「姐姐,真没有什么事让我紧张呀?」我想了半天,也想不起什么东西。

「那刚才说你有些紧张?」

「……我是因为面对你这样的绝代佳人才有些紧张。」

「小屁孩!」春天推了我一下,怒冲冲地跟我们学校来的另一个做主持的师 姐说,「我最讨厌这种自以为长得帅就到处粘花惹草的小男孩了,怪不得你们学 校没有新闻学的博点,学生整天花花心思不想学习!」

本校的师姐掐了一下我的脸:「看看,花心花到连累到学校了是吧!嘿,小 弟弟怪嫩的,舍不得掐第二下了!」

春天走到另一堆人里头,目光和我相对时,脸突然红了,然后生气地把脸转 向一边。

这两天老看到春天在做一些关注社会底层和民生的节目,甚至不无尖锐的针 砭时政的语言,我心里有点纳闷,张书记在看这些节目时会是什么样复杂的心情 呢?

星期六中午的时候,母亲到老宅这边来了。下午的时候,楠楠和妈妈、刘大 元到我家老宅来看我妈妈,刘大元带了四瓶大拉菲,让我窃喜不已。容光焕发的 楠楠,一见到我时,脸上一片绯红。我心里又一次的刺痛了一下。

大人们在外面聊着天。刘大元和我妈已经熟得不得了,他正在求我母亲一个 事。他的侄子刘三宝是高建市一个小恶棍,因为强奸一个良家妇女,被女人的丈 夫杀死,刘大元心疼得不行,希望通过我妈妈找一下高建市法院的关系,把死缓 改成死刑。楠楠妈妈一直在边上帮着腔,「三宝强奸是不对,那他也不能自己拿 着刀子去杀人,要不还要什么公安局和法院。这人也太无法无天了!再说,咱中 国人不也有那句老话吗,杀人偿命。现在的法律是越来越宽松了,将来怎么得了!」

刘大元则急着在边上插嘴:「不是强奸,都了解清楚了,是通奸!是通奸! 三宝和她之前就上过床的!」

我笑道:「主席他老人家发明死缓,还是挺有道理的,死缓是罪该当死,情 由可原的一种量刑吧,阿姨,我也看了那条新闻了,那个被强奸的女人被三宝弄 疯了,这男的如果再判死刑,他家里的孩子就实在太可怜了。」母亲很注意地听 我的话,然后回过头来,表情复杂地向刘大元和楠楠妈笑道:「阿陆虽然是孩子 话,但还是有些道理的啊,啊?呵呵。这个案件二审高院要改判,而且要判得更 重,如果没有在初审量刑时被忽略的因素,压力会很大啊!」

楠楠拉了我一下:「阿陆,你来。」

我临走前还是向母亲使了一下眼神,但母亲假装没看见,她的眼光被刘大元 递过来的一份文件给吸引了。

「怎么了?」等她和我进了我的卧室,我闷闷地问她。

「咱们不要管他们那些大人的事,好烦的。」

我抱着臂,冷笑一声:「人命关天啊,事不关已倒也可以袖手旁观,为虎作 伥可就错上加错了!」

楠楠用指头嘘了一下:「刘大元在许津就是黑社会的大老板,他侄子被人杀 了,他能忍吗?你知道咱们市的第一美女春天,以前就是一副仗义执言、为民请 命的样子,后来得罪了他,不得不跟了我爸,这样他这才放过她,你可要小心啊!」

原来如此!一想到春天,我心里莫名的一痛,摇过脸不想看楠楠。

「这气生的,三天还没消呢?一会儿我随你好好地管教我,」楠楠用胳膊肘 推推我,偏着头,风情万种地瞟着我,「说,想我了吗?」

这个诱人的小妖精,确实拿住了我的七寸。等她依偎过来的时候,我根本无 力拒绝她眼神中的火热与缱绻。

「想了。」我老老实实地承认。

楠楠鼓着腮绑子,一副可爱的卡娃伊形象:「那你三天不给我打电话?将来 真不能接受他的存在?」

「咱们俩中间现在一定有一个白痴,是你,还是你,或者还是你?」

楠楠情绪真的低落下来,低着头半天没说话,再抬头时,脸上已经有了决绝 的神态:「不想和你再这样推来拉去的了,要不,我扔硬币吧,上面是人头,我 就选你,上面是数字,我就选他。我是说真的。」

我帮楠楠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硬币,楠楠一直默不作声,等她握着硬币开 始祈祷时,我一把拉住她的手:「楠楠,你在马上要扔硬币的时候,最想人头在 上面还是数字在上面?」

我的意思是,其实她的选择在硬币扔出之前已经明示给她的内心了。

「我没想这个,我想的是,不管是什么结果,最后最伤心、最难做的不是你 们,而是我自己……」

楠楠抽泣起来。

「你让我将来怎么才能面对你还有另一个爱侣呢?」我揪着头。

「……你也可以有另一个,行不?」

我心里一动,「我考虑一下,好吗?」

「考虑什么!电视台那个女主持人,春天,好不好?她比我一点也不差!」

「春天……」我傻掉了。

「你把她从我爸手里抢走,我帮着你,你一定能成功的!你又是他女婿,他 也不能拿你怎么地!」

楠楠像美杜莎一样,用热切的目光把我原地石化。

「你爱我吗?」我一字一句地问。

「爱呀!」楠楠噔噔噔跑到门口,把门锁上,然后拉着我坐到床上:「今天 会是一次很透彻的谈话,怕你跳起来!」楠楠收住诡异的笑容,正色说渞,「爱 要分成爱欲和情欲。我和你是爱欲,我和王珏、你和春天是情欲,这一点我们要 把握好了!」

「这怎么把握!!」我叫了起来,「再说,我和春天,还都不知道谁跟谁、 哪跟哪儿呢……我看出来了,你这是一箭双……」

楠楠打断我的话:「可以把握,用信心来把握,这才是爱的本质。你信任我 爱的只是你,我信任你爱的只是我!这个社会,看起来很乱很乱,那么多情欲交 织,第三者,二奶,其实这才是人的本性的解放。人的情感不可能只有一面。你 不和我好,选另一个单纯的女孩,你以为她内心就从没有、将来也绝不会爱另一 个男子?只是出轨的成本有高有低,自己能承受或不能承受,对方能承受或不能 承受。我是女的,我知道女人内心怎么一回事,女人根本就是为爱而爱、没有任 何方向感的布朗分子。」

楠楠顿了一顿:「虽然我是学新闻学的,但是我在心理学上的造诣,尤其是 女性性心理学上的成就,海内外很多学者还是很推崇的。美国东太平洋大学,就 是和唐峻毕业的西太平洋大学号称东成西就绝世双雄的另一所,原打算让我任终 身教授,后来这个学校解散了。唉!」

「你说说你研究的心得,某家也学习学习。」

「对于女人来说,爱就是镜子,可以从镜子里看到美化的自我。有一份爱, 女人就好比多了一个镜子,哪个女人不喜欢多面镜子?我知道,我和王珏约会的 那天晚上,你肯定很伤心。你只是怕我不爱你,其实你还是能承受的。那天,我 和他好了有一个多小时,你想知道细节吗?」

我感到有些羞耻,就扭转了话头:「楠楠,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跟与我在 一起的时候,内心感受到底有什么不同?」

「和你在一起,就是开心和放松。」

「和王珏呢?」我轻声问道。

「有点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他老是让我紧张,我老得照顾他的情绪,看他的脸色。他上面有几个姐姐, 都很宠他。虽说他生在农村,但家里人一直舍不得让他干重活。」

说完此句后,楠楠认真地盯着我,问道:「我知道你对我和他好还是感觉挺 刺激的,保不齐你也有那种淫妻的癖好,要不然我以前讲的时候,你都很冲动 ……不要否认!千万不要否认,对于我这样海内外知名的……」

「女性性心理学专家!」我接口道。

楠楠又重复了一遍,格格格地娇笑着,我也跟着笑了起来。

「否认是没有用的。要不我们来个测试?」

「什么测试?」

「把裤头脱下来,我跟你讲当时我和他是怎么缠绵的,如果你丫一点也不硬, 姑娘我就认栽!」